也是時候寫畢業感言了。
總是很開心地說著「終於可以逃出北一了」,但數日前走在光復塔,「再這樣走也沒幾天了啊」的念頭閃過,竟有些傷感。然與其說不捨校園,倒不如說不捨那些時光,雖然15歲時便覺年華老去,可真正使我的生命染上一抹輕狂的,是這綠意鋪天蓋地的三年。
回頭看高一數,已是一片斑駁腐朽,談不上懷念了,但在四季遞嬗間,我會於空氣中嗅出一點記憶的餘味,剎那間聽見水磨調的婉轉及德布西的悠揚同時響起;看見一間冷氣開放的教室,講台下是一桌桌散亂的零食,講台上有一位或許帥氣或許三八的老師;又或者找到一段路,散落著笑聲、雨聲,而那條路卻已非路了,無可進亦無可退,只是兩枚背影投射的定格。
而當鏡頭轉到那名為「和」的時刻便模糊了,看不清,僅知是一場藍色調的默劇,我俯瞰著,彷彿明白了什麼,又彷彿終究不懂,搜尋著自己,卻發現那個影子已分散在一本書、一枝筆、一台電腦甚至一線虛實。牽連與隔絕一體兩面,穿過一扇扇門扉,我竄逃著躲避依歸的命運然終須束手就擒,回首來時路猛然驚覺信仰已扭曲在凌亂的足印,於是我沉靜如一口水波不興的古井,等待。
時光無聲無息,偶然的亮點亦如是,作伴並非相依的圓滿,而是困乏的無奈,笑得越瘋,哭得越痛,執著越深,罪孽越重。面對那些扯碎再縫合的語彙,我已木然,而此刻情深即將成風,又怎敢祈願?
習慣告別,一種葬送的絕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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