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回頭了,卻不願再走那條老路,憑什麼我得如此無價值呢?深夜,我望著天花板,眼淚直掉,已無勇氣用長久的悲傷換取一時的快樂。痛責著自私和多疑--有一天我將在這兩者的交相逼迫下走上毀滅,但亦不想再受人擺佈,偶爾,我希望自己是弄人於鼓掌間的那個。日後一切都不同了,我已預見生疏,因距離及隱痛,而或許這是好的,不必誠實。如是想的心態竟不知是出於嘆息抑或自我安慰。
六點醒來,即便只睡了四個小時,對今日之後的忐忑仍催我起身,換上黑裙,突然想起「物換星移」、「滄海桑田」等詞語,上回這般打扮是高一的合唱比賽呢,心頭頓時湧起一種淒楚的甜美--我也曾被關懷啊,「但已走味了」,內心現實地補上一句。
進場坐定,看人潮持續湧入,喧鬧而擁擠,無聲的嘶吼卻在腦中響起:「我好孤單!我好孤單!」一聲又一聲,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只覺想離開,逃離週遭的紛擾,可我不能,沒有道理,更沒有能力。於節目單中搜尋熟悉的姓名,我關上心靈的耳朵不去聽那可笑的狂叫,直到頒獎將心思拉回現場--汪高挑的身材使她在人群裡顯得特別醒目,聚光燈下的身影,好耀眼。讚賞的同時,淒涼感亦浮現:我從來沒拿過什麼獎呢,遑論立於精英學校的舞台之上。
之後我便不怎麼認真了,雖然有時也與他人一同驚嘆幾聲--或許是習於以局外人的眼光看世界,我對活動的情緒總是不大,當左右興奮得又跳又叫,我往往僅是輕拍幾下手,只有在李懷中跳「愛情青紅燈」與合作社叔叔之「妳是我的花朵」還有Penny出場時放肆尖叫,而這已是奇蹟了,我和「High」字不熟。
另一件違反我常態的事就是拿著制服四處給人簽名,到頭來仍不能免俗啊,不過最想聚的人一個都沒找到,然倒也非不圓滿,因最不捨的,我早已捨棄,沒那個命啊,作伴。
沒哭,我早就知道了,曲未終,人已散,這不是和誰的離別,而是我一個人的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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