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More Protection

「我覺得妳也是(個不需要朋友的人)欸。」

「啊?」,我愕然。

是了,這便是我予人的印象--獨行的冷。其實也不能說錯,我總於熱情與冷漠的兩極間擺盪--應和著我的希望與絕望。而此刻我已遠去,物質,不過是欲填滿人情債缺的方式,即便我亦是真心地,希望妳快樂。是啊,何苦?但這個問題我永遠無法回答,只能說最後一次,讓我仁至義盡。

她以為什麼都沒改變,我卻清楚看見兩片天空的分界--我早已忘記,妳說起話來是何模樣,先退讓而後沉默,不願讓自己看來像個深宮怨婦,如今,我只剩了斷的心情,縱然在我心底,妳的地位有別於他人,可畢竟不是最高,而事實上,我此生所欲或許也就只有那個最高,故不想質疑妳是否欠我一份真,因我同樣怯懦。「好朋友」是什麼樣子?在從前的認知裡,能挽著手便算數,之後卻發現不對,需要擁抱的時候,我的背後總是空;該坦承的時候,妳給的回應是沉默。

也許,是我高度不夠,做不了那個陪妳一起看《TIME》或研究自由意志為何物的人,所以妳什麼都不在乎,無論是我的努力或者,難過。一次,兩次,三次,妳帶給我的痛苦其實早數不清了吧,差別只在於程度,而我真的以為,自己可以不斷忍耐。別沉默地看我,別憐憫地看我,我的確做不了什麼,但能給的從沒猶豫過。生命的舞台上妳的假戲未曾真作,冷眼的觀眾心中卻有不捨與憤恨的矛盾,是的,我將為妳祈禱,然妳終要體會此刻輕鄙的寂寞與後悔。

在寫完上面這篇後,我做的下一件事便是揪團吃飯--我需要一個可以讓我懦弱的地方。

來不及參加討論,發現她們說「希望明天不要下雨」時我忍不住笑了,感動,其實可以很輕易。很久沒有那種期待感了,快樂慢慢在心中膨脹,同時卻又從某個我刻意忽視的洞一點一滴地漏掉。

「原來赫哲在這個地方啊」是我步出地下街後的第一個念頭,身邊許多高中生匆匆走過,不由地有些羨慕。新光三越下站著一排宣傳舞會的學妹,那樣的吶喊曾是會讓我起雞皮疙瘩的啊,彼刻,我的雙耳竟無限專注,走過她們身旁,我努力想看清海報上的每個字句,繼而回頭一望--令人貪戀的綠啊!在捷運上便知柔宇得了A流不克前來,我的內心開始小小懷疑三個女人能有多少樂趣... ...可當書茗站在眼前,這些疑慮霎時變得多餘,一切如此簡單,我要的,就是相聚。等允夢的時候,看著花花綠綠的菜單,我們突然興奮起來「我好餓喔!」,書茗說,是啊,這就是出遊的氣氛吧,什麼都想吃,什麼都很熱切,彷彿預算無上限,稍稍尋回青春假象的瞬間,便要恣意揮霍。

摘下眼鏡的允夢變得很漂亮,竟使我目不轉睛。吃東西,說話,吃東西,說話,思念北一的同時享受朋友的體貼,角落裡一桌學妹正在慶生,布丁疊成了比薩協塔,小幸福裡我再度望得出神。突然發現我一直都搞錯了維也納森林的位置,還有一根髮絲落入了允夢的柚子茶,唉,我是負責製造尷尬笑點的人嗎?

之後逛了一場於我相對空虛的街,那些女孩的飾品我一樣也用不著,服飾店裡看著書茗拿起衣服一件又一件,想起她說覺得自己很不像大學生,我望著鏡中自己孩子似的打扮卻感到她已是個大人。陸續逛了幾個樓層,仍沒買到我夢想中的鞋子,(缺貨= =)對比允夢拿著戰利品閃亮的眼神,嗯,好吧,我是來陪小姐逛街的。

回程已快十點了,我們一直忘了拍照,允夢上前擁抱我們,這熟悉的動作,或許我已等了很久。拉著手走在書茗的傘下,沒有心跳卻有穩定的溫柔,捷運站擁擠的電梯裡我已感到不捨,地下街多已收攤打烊,在我眼中映出幾許淒涼。我們試圖找出往B2的電扶梯而不斷前行,畢竟累了,然腳步在不耐之餘我的心中也響起一個小小的聲音:「也許,就這樣一直找下去也沒關係。」最後仍走樓梯下去,否則就不用回家了,一回頭,「妳要拿悠游卡吧?」這是默契吧。相視了一會,很想如允夢一般擁抱她,卻終究沒出口。

車上我只是一路呆坐,到站時還被撞倒了,入家門已近十一點,牽起嘴角,心中卻有哀傷。午夜已過的床上靜憶點滴,我知道要獨立,可是有人可以依賴的感覺真的好幸福。漆黑的房裡,淚水突然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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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mory2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