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裝趴換回制服趴澆熄了我的玩心,「有什麼好回去」的念頭瞬間閃過,把自己嚇了一跳--我明明是那麼思念北一。

我想自己已接受了成為大學生的事實,另一方面也不能接受在綠園之外的場所身著青衫的虛假--有何意義?若眼底望的是不同的風景,若心中輕狂的烙印已然淡去。在對的地方重作一株小草是我對綠衣的尊重,所以等著我吧,即將到來的12/12。

說來好笑,那三年我過得也並不如何快樂,自卑未曾稍減,苦苦追趕湧動的人潮卻無跟上的一天,只是年年歲歲,當情緒從溫帶進入寒帶,從寒帶步入極地,才突然感到或許當時是好的,至於此時,我已是荒漠。過去之於我,總如影隨行而不忍想起,我何嘗沒有試圖為年少染上一層玫瑰色?但終要斑駁的,只消電話一陣驀然鈴響,便驚落一地坑坑疤疤--人總是好奇的,於是我順從地掀動,逼自己回望十六歲前的鮮血淋漓,可之後封存於筆跡的隱微,我不想觸碰--痛得再深,那也是家了,而我,不忍。

試著告訴學妹,高中三年決定了我的人生,不知她們是否會懂?聽見夢想,看見善惡,世界濃縮成一句忙忙碌碌,話音落下之時,終於學會直視生命的破敗,那些在意的辭彙漸漸自口中消失,從擁抱創傷到閃避創傷以防掉入自憐的陷阱,遙望一連串的暗影,我的眼光冷靜得近乎無情,餘下的則是粉飾後的美好,因此可以在經過台大醫院站時張大眼睛以欣羨凝視偶見的小綠人,可以若無其事地看人情轉變,並非遺忘,只是不再為淚水立碑,明亮的悠然裡何處有墓地的陰暗淒涼,我知道就好。

已經夠了吧,我並不怎麼憧憬世間稍縱即逝的奇異絢爛,平實的悲喜方式人生真實的樣貌不是嗎?或許正因經歷了太多真實,我欠缺作夢的能力,也比任何人更渴望山窮水盡的終局,說到底,我要的只是永恆吧,少了刺激,卻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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