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為紛亂的十二月留下紀錄。

直到最近才把北青103讀完,我還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看校刊,「聯繫」是我對這本小書下的定義。啊,103之於我是開始,竟亦是結束,走過終點再回望,處處有失物的痕跡,但那些掉落的,拾不起。「努力練習為了報答學姊」這是哪個社團的心聲,我忘了,而這樣的心情,似乎亦然,原來,首先遺失的,是感動。好遠好遠了,當試圖回想放榜時電話第一通便打給Coffee.的興奮,大考前對不同校而分離的恐懼,學測前看著她的成熟而產生的焦慮......擺脫了緊繃的心理狀態,卻也終止了情感連結最緊密的時期,我對她的敬愛並未減少,然已悄悄隱入內心深處。「肩並肩就沒有誰會倒下」好篤定,好執著,我可以在柔宇露出紫色班服時和她尖叫著擁抱,也可以猛然摟著書茗,為黃昏裡的離情,但我還有那般的口吻嗎?不,仿古的熱烈之後,餘下的是老去的蒼涼,即便有偶然的狂,也不輕。

我始終活在邊界,前進同時回眸,還沒補白啊,錯過的種種--永遠背不全的校呼與班呼、始終無法俐落享用的「晶凍小品」只有耳聞而一頭霧水的麥當勞課間操、搞不清購買流程的熱食部......連生活嘗試都沒學全呢,怎麼便離開了?能做的竟唯有於那不必領取校友證的日子稍稍矇騙自己,可眼光已成了向內望的局外者,悲喜交集地看世代交替。若這些失落還不夠,那麼換個場景吧,公館一個濕冷的晚上,連走斑馬線都心驚膽跳的路口,身旁的高跟鞋正喀喀作響--是第一個有人共度的節日呢,我喜歡嗎?背負著拘謹的壓力,窩在餐廳的椅中狼狽地拭去鼻樑的汗水又為了什麼?對眼前人投了一眼又一眼--為可鄙的邀約暗自羞愧--這個天真過頭的女孩,只是影子。「......而且那個老闆還一跛一跛的,我想說『呃......你是服務生?』」聽著對另一家餐廳的抱怨,我尷尬地笑了,我知道真實,是什麼樣子。

十九日的晚上,地震突然來了,我和我哥向來不怕,繼續坐在房間聊天,倒是我媽尖叫著衝進房門蹲在地上,我不為所動,只覺搖得有些暈了,結束後,我哥做的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機打給女友,看見這一幕,我突然也想知道其他人的情況,開機卻發現不通,倒真使我略為心慌,所幸重開後一切正常,大家也都無礙。回想起汪在「沒事」後加的那個笑臉帶給我的安心感,我忽然明白自己為何在見到哥哥的舉動後心中亦湧起一股聯絡的衝動--真切地感受到了吧,擁有或失去的重量,即便明瞭離震央有段距離的我們應無須憂懼重大的損傷,卻仍需一封封簡訊當作彼此串聯的證明。

妳,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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