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師生能夠以誠相待?

昨晚的MSN上,出現了一位學姊,細問下方知彼此頗有淵源,北一、張維英文、台大歷史,相同的進程,差別在於她已是碩四,約略是成為助教的年紀,而我的路還很長。

我並不真的認為告別時Peter那句「我再找人照顧妳」會兌現,但我相信當中祝福的心情,而事實說明了他的確記得,即便相談後我並不認為自己與學姊會有深入交集,她說被Peter罵到臭頭也不免誇張,然這份心意我收了,懷著感動。打了簡訊,發出才想起彼時應是上課中,夜漸深,回應的是一份期許,「謹遵師命」,也只能這麼說了,就算盡力的結果永遠不一定。

思緒開始繞著一路的求學生涯打轉,想起小學時代曾被疾言厲色地怒吼,因著心思不專--我承認自己當時是太忘形了,為著那位老師先前過多的溢美之詞,出於虛榮望著手邊的參考資料而未盯著講台,以期發表語驚四座的「高論」博取讚美,活該。人生第一次公然受責,我沒有淚灑當場--挨罵與哭泣之於乖乖牌可說是十分羞恥--而在課後的廁所裡爆發,不是哀傷,而是不滿,縱使歷來挨刮的並非獨我一人--那位老師本嚴厲出名--卻從此心生厭惡,尤其當他以我「改過遷善」後對我仍維持舊日親切來強調自身的寬宏大量。Peter沒吼過我,唯一一次不快是在公布考題答案後因我的表現不佳寒著臉默默走開,而我懊惱的臉色比他還難看。師長是否真心,孩子會知道的,感謝他沒有讓我心寒。

第二位進入腦海的是文靜師,她見到我在路上飛奔時一臉驚嚇的神情至今難忘,值得慶幸的是我並未因此受到歧視--老師有惜才之心,學生才能信任,故在她面前我能意氣風發,寫信給Peter時可以洩漏一絲軟弱,這時師生之間便非「教」與「學」二字即可截然劃分一切--面對文靜師,我時常出現玩笑耍賴的語彙,偶被一拳輕捶在肩,竟是似友如親;Peter則是親近而遙遠的,是敬畏的緣故吧,課業之外欲說些什麼總會結巴。或許正因並非真正的家人,我方可看見美好的面向,天知道他們回家會否蹺腳對電視。此刻之所以感動,是因生命中能給我安全感的人太少吧,想來竟覺可悲,兩次回陳立欲見Peter未果,僅讓我更加意識到昨日之不可追--青衫已滅人盡遠,紅顏徒衰路亦絕。

面對時光的流動,我以為自己選擇了不選擇,然事實或許是我選擇了載浮載沉,不致荒唐,卻絕非蒸蒸日上,縱然背負著許多期望,甚至很大程度上源於自身,縱然在讀簡訊的時刻確實於心暖下生出久違的動力感,可關鍵已消失,所以,不夠,我是否會推翻甫許的承諾?最苦的部分竟無可言說了,這,才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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